天,静静的;岁月,长长的;阳光,亮亮的。 奶奶,专注着,抿着嘴,眉毛拧成了一条灰白的直线。她一手挑着毛线,一手拨动着棒针,针与线在她布满褶皱的枯瘦的手中翻转、旋绕、交织,似乎被注入了灵性。奶奶时而穿针引线,时而举起观望,手中的织品仿佛是她生命的全部。终于,完成了一只袖筒,她直起佝偻的身体,左手轻轻敲几下后腰,嘴角漾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,这是在平日里不常见到的笑容。 只是因为我的一句不经意的话,说看到同学有一件绛色的毛衣,说那是商店里没有的款式,说想要一件奶奶织的毛衣。于是,奶奶就走街串巷,采买工具。半天没见,家里果然出现了鸢色的毛线和竹制的棒针。那天,我的内心一下子活跃起来,欣欣间仿佛看见那件温暖的毛衣款款而来…… 眼前,奶奶的笑容慢慢收敛进嘴角,勾下身子,眼神消逝在手里那越来越完整的作品中。那简直是一幅绝美的油画:夕阳给她披上了一条金色的光晕,把她弯曲的脊背剪成了一条美丽的弧线。她鼻翼翕动着,偶尔停下来眯眼仔细审视,像是在编织一件绝世艺术品;偶尔又眉头微蹙,额头的皱纹里沁出了些许汗珠。我的眼睛湿润了……